23岁的红三十军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再也支撑不住了,左臂的伤口已经化脓,持续的高烧让这个铁血汉子实在无法跟上大部队的脚步。
马家军的骑兵并未放弃对这支小部队的搜捕,任何一分钟的延误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。
他不愿意再拖累大部队的行军速度,决定留下来打游击,掩护这支西路军的火种。
熊厚发笑了笑,拉住了的双手:“政委,你要指挥部队,我实在走不出去了。我养好伤就在这里打游击,一定将革命进行到底。”
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,熊厚发比谁都清楚,他向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:“你给我写一封党员介绍信吧,将来如果回到延安,我还是一名员,还能为革命工作。”
万般无奈的给熊厚发开了一封党员介绍信,留下一小包盐和一些银元,还特地抽出一个排来保护熊厚发。
临行之前,握着熊厚发的手,含着泪说:“你们一定要坚持住!等熊师长养好伤,你们就打游击,祁连山站不住脚,就东进回延安,找党中央去!”
河西走廊的地形、民情并不适合游击战,红军将领们在南方群山中总结出来的游击战要诀在这里并不适用。
面对来去如风的马家军骑兵,徐帅再向中央的电报中用一句话概括了西路军的艰难处境:胜则难缴获,败则无生还。
7天后,熊厚发和他带领的战士们,在祁连南山草岭大坂的大山根石崖边,同搜山的马忠义部遭遇。
熊厚发指挥大家与敌进行了激烈地战斗,因众寡悬殊,红军战士大部分牺牲,一部分被打散。在战斗中,熊厚发的腿部又负重伤。
马忠义迫令熊厚发投降,遭到熊厚发的严厉怒斥和痛骂。凶狠残暴的敌人恼羞成怒,用刺刀将熊厚发杀害。
这位16岁参加革命,一路从排长干到西路军主力师师长的红军将领倒在了河西走廊。
谈到熊厚发时,说:熊厚发,多好的同志啊,指挥战斗机智灵活、英勇顽强,牺牲时才24岁!
曾跟随四方面军南下的朱德也对熊厚发赞赏有加:“熊厚发有眼光、有风格、没有本位主义,是一个好师长。”
和熊厚发一起倒在河西走廊的还有他的八十八师。八十八师自西渡黄河以来一直是西路军的一支铁拳头。
特别是二六五团,三十军军长程世才在三十三团当团长时就听说了“夜老虎团”的大名,1933年6月任八十八师师长后,立刻到二六五团体验了一次。
一个漆黑的夜晚,二六五团两个连要出发执行任务,程世才带上几个参谋和警卫人员,悄悄藏在这支部队要经过的一条路的边上。冬夜寂静而寒冷,程世才躲在半人深的枯草丛中,屏住呼吸,悄悄地聆听四周的动静。
不久,一阵轻轻的“唰唰”声传来,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支队伍轻轻地快速行进。
部队离程世才也就十来米远,部队过完,如同夜风轻轻地从地面刮过,“唰唰”声听不见了。部队也消失在夜幕中。
程世才很惊奇,他问身边的部队领导,几百号人夜间在山里行走,是怎样做到间距相等、一个不落的?
部队走出一百多米后,程世才才从部队后方发现一点点像萤火虫似的亮光。不提醒,还真以为是一串串飞舞的萤火虫。
第二天,战士们向他介绍,这叫“竹筒讯号”。战士们将一节竹筒的一头切开,中间插根点燃的香,竹筒拴在身上,插香的筒口向后,后面的人只要跟着前面的香火走,前后就不会失掉联络。
战士们还告诉他,为了避免在夜战中误伤战友,除了用白毛巾绑在胳臂上,他们还制作了一种竹哨,这种竹制的哨子,吹起来很响,声音也很特别,即使在枪炮声中也能听到。
程世才立即要求二六五团将“夜摸”的训练方法在全师推广,以后,又要求向全军推广。
西渡黄河以后,二六五团一直承担着最为艰苦的战斗任务。青石山阻击战,为了掩护西路军总部向石窝转移,二六五团拼尽了全力。战至最后,二六五团大部牺牲,余部被打散,建制被彻底打乱。
八十八师三个团六个团级干部除了二六八团团长杨秀坤活下来之外,其余五人全部牺牲在河西走廊。
不过,属于八十八师官兵的荣耀从未被忘却。12年后,八十八师的威名会再次响彻河西走廊,再次让马家军为之胆寒。
熊厚发倒下的那一刻,他的搭档八十八师政委郑维山正独自一人艰难的向着延安方向前行。
12年后,已经是军长的郑维山带领部队杀回河西走廊,又踏上了千千万万战友拼杀、牺牲的祁连山。
郑维山命部队:所部对外一律自称88师,沿途广为宣传大张声势,就说郑维山带着88师十万人马三千大炮又回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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